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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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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呢,他絕不可以死。

作為一個和純血差不多的,只擁有那麽一丁點靈力的,被同為靈族的人、被純血、甚至被那些骯臟的出賣美色的附子,叫了多少年廢物的存在……

如果不把得到的報答回去,他怎麽甘心呢?

而且。

祁柊慢慢往外走,嘴角緩緩扯起一絲笑。還有一個人,他放不下。他不舍得這麽離他而去。

沒錯,是男性。

在這個世界因為女性和女性可以通過基因手段誕生後代,所以說戀情極為普通,但男性之間卻是因為不存在能夠孕育胎兒的子宮,將繁衍這一成本拉的極高,所以並不常見。相對於每個城市大大小小的基因合成胚胎培養技術室,擁有人造子宮的正規醫療機構卻是極其罕見的。並且,使用那昂貴的技術長達十個月——

等等。

到底思維是怎麽偏離到這種程度的。

祁柊伸出手揉了揉快要被凍僵的臉,燦爛的笑了笑。

嘁,明明那家夥根本就不知道這份感情啊啊——

明明笑的陽光璀璨,祁柊頂著自己那張新出爐的陽光活力男孩臉,心底卻是烏雲密布。

而李默在送走了自己的這一個還算好用的棋子之後,轉過臉來,那張蒼老的面容就毫不掩飾的擺上了一臉的陰氣沈沈的不愉。這麽明目張膽的違反他的意思,能好聲好氣的把人丟去另一個任務,他李默最近倒還真是脾氣好了不少……只不過是個比純血好不了多少的廢物罷了!要不是看他還有點用處,早就把他——

真是讓人厭煩透頂!最近諸事不順,到底是哪個混蛋在搗鬼!李默狠狠的捏著扶手椅的扶手,並沒有刻意想要破壞這玩意,他自然是沒有使用靈力的。但那純粹的暴力還是讓那木質的椅子留下了淡淡的印子,和他那蒼老無力的外表形成了鮮明至極的對比。

“李默,註意情緒,你現在還在議會裏,是想被那個老不死的妖孽抓住什麽把柄嗎?”

“他多少年都不管事了,不老不死又怎麽樣,還不是成了個沒有追求沒有希望的沒人在意的老妖怪。”李默充滿嘲笑的冷笑著,“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麽正經?吳越,我問你,上次議會針對偽裝型變異獸的投票你為什麽不靜觀其變,反而第一個選擇了全力抹殺?”

“開什麽玩笑,既然當權的還是那個老不死的家夥,做什麽事情都不能吃相太難看了不是。既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東西,相比沒戲的反抗,為什麽不推波助瀾呢?”

“真是虛偽的家夥啊,楚潞那老八婆說的真沒錯,你就是個假道學!”李默顯然是對於吳越的說法感到不屑一顧的,甚至不惜在言語上扯上了一直站在兩人對面的死敵來打擊他。而吳越只是哼哼的冷笑了幾聲,但這短短的幾聲冷笑,卻是讓他聲音裏的那仿佛渾然天成的威嚴被抹殺了個幹凈,暴露出老奸巨猾的本質。

他不否認自己就是個假道學,但這也總比吃相難看的讓人看不下去好得多。他吳越和李默聯手,利用過嵐落和黎忞,利用過謝琳瑯和段承,這些棄子們在推動了局勢發展後都被舍棄了,但那不意味著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殺了他們——仿佛他吳越和李默從來不在意下面的人的生死——雖說他們的確不在乎那種東西。但這種事情可不能表現出來不是嗎。

因此……柳安悅,安凝,對,就是這兩個女人,還有一個林雪瑤。這三個凈會添亂的女人,早晚他得給收拾了!

“李默,祁柊被你派去哪裏了?”似乎想到了什麽,吳越問道。

“天月之城。那裏是時候換個人了。”李默慢慢敲打著扶手。“這只是第一步。”

“是嗎,天之戰歌可不好動。”吳越不以為意。

“我就偏要動動看,要打個賭嗎?”冷笑。

“哦?什麽賭註,說來聽聽。我可不信那個貪生怕死的祁柊有什麽用。”

“生擒她,為我所用。我要你麾下的那個毒師。”

“拿你的秘術來換。”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夢月落與逼婚

“城主。”

“羅晨,不用這麽生分的。”

“禮不可越。”

“我說你沒有越禮,誰敢說你越?”

“城主!”

“我的大將軍,你到底為什麽非要揪著這些虛禮不放呢。”

女人轉回頭,笑吟吟的看著身後看上去勇武冷血卻出乎意料的拘禮羞澀的男人。男子一身盔甲,連頭部都被盔甲遮擋著,卻是下意識的側過臉不答。於是女人噗嗤的笑出聲來,然後掩了口,只留一雙水靈的杏眼含著笑意眉眼彎彎的望著他。

“您是城主,是我天月一城之主,是全天下的至強者,天之戰歌夢月落。”男人用一種可以稱得上刻板的語氣回答著,坦然的望著他的城主大人,頭盔下的目光澄凈毫無褻瀆之色。“在下只不過是領兵的區區小將,也當不得大將軍之稱。”

於是夢月落就偏回頭繼續站在她高高的墻門樓看著遠處的風光,張開雙臂感受著草原呼嘯而過的風。“如果沒有你帶領的鐵血之師,我又算什麽天之戰歌。充其量不過是個會彈些曲子的女人罷了……羅晨,妄自菲薄什麽的可不好呀。你看,這普天之下,除了你我,還有誰,能有如此這般的默契!還有誰?!”女人揚聲的喝問因為那清脆空靈的聲線顯得酣暢淋漓,卻顯露出一種名為求不得的黯淡。

“城主,在下只不過是盡綿薄之力,實在當不得您的註目。”羅晨依然只是古板嚴肅的這麽回答著夢月落。

“哈。”夢月落發出一聲輕笑,卻顯得充滿了嘲諷,她冷眼看著那無邊無垠的草原,那是她的軍隊鐵蹄踏平的領土,她看著那可以說是她和羅晨聯手打下來的疆土,笑。“你就是這樣,你一直是這樣。哪怕是你我二人聯手拒敵於天月之外,哪怕我被奉上至強者之位,哪怕這天下都認為你羅晨是我的男人——你依然是這樣。”夢月落向後把礙事的披風一扔,然後揚著頭高傲的冷笑著,並沒有聲嘶力竭的咆哮,但那不自覺的哽咽卻更加凸顯出她不過是故作堅強。“哪怕這天下人都覺得我們是夫妻,你依然不肯娶我——甚至,甚至到如今還是如此疏離!羅晨!!”

“在下不能毀了城主清譽。”顯得分外無力的辯駁卻如此簡單而堅定的出口,夢月落忽然轉身對上羅晨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幹凈而果決。

“呵。”於是她發出一聲無力的笑,呢喃自語。“清譽,那種東西,清譽!那種東西——不早就在上一任城主尚在的時候,就被毀了嗎?”她冷笑著。“若不是你羅晨護著當時還沒有自保之力的我,我夢月落有什麽本事逃得過那家夥的覬覦?若不是你向他求娶我,你又怎麽會從半步至強的位置上跌落到如此地步!如今你卻一直在告訴我那只不過是權宜之計?!”

“城主,請保持儀態。”

“我管什麽的儀態。你拖得夠久的了,羅晨!我的耐心已經消磨殆盡了。今天我便是拋卻所謂的儀態所謂的矜持不顧,也要告訴你、羅晨!我等了太久,我不想等下去了。要麽取回你帶給我的一切,要麽,我們七日後正式大婚!”

女人顯得寸步不退的步步緊逼,但眼底泛著的迷蒙水霧,卻是迅速將那一分的無理取鬧與咄咄逼人,化為維護那如此驕傲的愛情的最後一搏。

羅晨不由得微微楞在原地,然後緩緩的取下頭盔,露出一張帶著刀痕的古銅色剛毅面容。

“月落,我配不上你。”

他只得微微苦笑著,柔下了聲線,輕聲說道。

你要他能如何。他一直在拒絕,不留情面的拒絕。但他不敢走。

第一次離開的時候,夢月落就任性的逃離了職責,被大批趕來報仇的變異獸圍困,無力還擊,直到他緊急的率領一眾精英趕去救援才嫣然一笑,奏起戰曲。然後她也是用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告訴他他若是敢離開她,下一次她絕不會再給他能夠救回她的機會。羅晨知道那是她最後賭一次他依然在意她,然後再決定接下來的舉動。但他難道真的去袖手旁觀?如果萬一、——哪怕是萬一!她弄過頭了把自己賠了進去……他要如何再找一個她來?

好歹這些年他也只不過是作為她的軍隊統領守護在天月之城,月落也再沒有提過要成親的事情,他也就慢慢的習慣了如今的日子。但誰知就在他以為會這樣天長日久的過下去,直到她找到她愛的人的時候。卻——被逼婚?

“我們天生一對。”夢月落轉回了身,慢慢逼近一步,看著他的眼睛,倔強的回答著。

“我已經廢了一大半了,何必拖著你賠了一輩子的幸福。”男人不再看她,只是擡了頭看著蔚藍蔚藍的天。凜冽的冬風分外寒冷,他覺得眼睛都被刮的生疼,甚至想要流下淚來。

“如果這些年你只是在糾結這些我只能說你這家夥腦子有病!”毫不服輸的女人再次向前一步緊緊地逼視著他。“你還能領兵,你還是天縱奇才的指揮者!靈力這種東西怎麽樣都好,你一個人驍勇善戰絕比不上你指揮一支強軍加上我的戰曲來的強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天之戰歌的至強者之名,得有一半是屬於你和你指揮的軍隊的!”

“你值得更好的,月落。”

“對我而言除了你還有誰能是最好的?你能找出來嗎?!”

“……”羅晨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誰能想到平日可以稱得上不善言辭的夢月落,居然也會有把別人說的不能反駁的一天。

“羅晨!”夢月落快要真的流下淚了,她咬著牙,看著依然不肯松口的男人。“我再說一遍,最後一遍。”她的聲音開始哽咽。她明白羅晨的心情,但是他們明明是相愛的!力量這種東西,臉這種東西——要怎麽樣都好啊!怎麽可以只是因為這種理由!她明明不在意這種東西的!

“娶我,或者——殺了我。”

夢月落咬著牙,拼命的咬著牙,不讓淚湧出,她低著頭,聲音卻終於染上了哭腔。她在逼迫他,但她也不想這樣的。但眼看著再不下重藥,她就再也得不到羅晨了。

“……月落!”羅晨在楞了一下之後,忽然怒氣勃發,“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從來沒有這麽清楚過!”

“……”羅晨又一次啞口無言。

他是為了她的未來著想,他只是打消了自己曾經的妄想——如果說那時的月落是他所愛的,但如今他怎麽能讓自己耽誤了她的幸福。他不再強大,不再能夠把她護在羽翼之下——甚至這張臉都會成為她在天下人眼中的笑料。

但他更知道,她說得出,就做得到。

“何苦。”

慨然一嘆,男人最終還是踏前了半步,把女人擁進懷裏。

他還有這個頭腦,還有麾下的戰士。或許……也不是那麽糟糕?

鎧甲冰冷,卻讓女人已經冰冷下去的心暖和了起來。

“白癡——”她罵著,淚水忍了回去,想要笑,臉卻只扭曲成了一個可以稱得上滑稽的樣子。

如果他真的堅持到底……

夢月落已經想好了第二條路。

就殺了他。

然後她會好好的舉行冥婚的,最後同葬一穴。那麽他就再也逃不開了。至於這失卻了他們庇護的城池……那個時候,她就不用在意也再不會知道他們的下場了。

所以說,能夠活著在一起,總是很好的。

至於如果那個假設成真,失去了一座主城之後的人族——又與她何幹?

她只要和羅晨在一起而已。至於生死——有什麽關系。反正如果沒有他的庇護,在那個家夥覬覦自己的時候,大概就已經死了吧。

所以都說了,在一起的話,能夠活著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女人欣慰的閉上了眼睛,依偎在男人懷裏,臉上終於展現出了滿足的笑意。

她就知道,羅晨絕不會讓她失望的。

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增加的字數就是聖誕賀禮——休想妾身在沒有滿百收的時候加更一章。

啦啦啦~~

☆、言盡於此

“天之戰歌要成婚了。”

風暴之城,躺在安凝床上的柳姬收下了飛鳥帶來的信件,看完側過頭跟安凝說,而安凝卻是逗弄著那小鳥兒玩兒的開心。

那原本就極其擅長飛行的信天翁,在災變之後雖說體型更小了幾分,卻更是把速度與耐力發揮到了極致,雖然並不如寵物鳥可愛,但看著它繞著自己飛行卻是別有一番趣味。安凝也不知為什麽,像是特別受這只小信天翁的喜愛似地,那各種裝乖賣萌的表現將她逗得笑個不停。

柳姬一巴掌把那鳥兒拍了下來。

“你幹嘛?”安凝不依了,把可憐的鳥兒從被子上撿了起來,然後揉了揉它的腦袋安撫著。

柳姬死命的盯著那只破鳥兒咬牙切齒。

“你和一只鳥兒置什麽氣。”好笑的女孩兒沒好氣的剜了柳姬一眼,剛才還沒想起來原因,但現在又怎麽不知道柳姬是在吃飛醋來著。“那是只鳥兒!我逗兩下能怎麽?”

柳姬撇嘴,看看外邊將明不明的天色,滿臉寫著不開心的樣子。

安凝翻白眼不稀罕搭理她。

柳姬又纏了上來,慫恿著她做一做晨間運動。

安凝毫不留情的踹開她。真的是用踹的喲。反正她知道柳姬那個沒臉沒皮欲求不滿的家夥肯定不會受傷——事實上她根本把這當成情!趣!!

作者姬咬牙切齒中。

“起床起床!那人傳信給你大概也是希望你去參加婚禮吧快去準備準備要動身的!不一定在路上花多長時間呢,別鬧了!”安凝穩了穩聲線很是不樂意陪她運動運動的打發她去收拾東西。

柳姬不甘不願的起身,卻是分外聽話的去收拾東西準備帶著安凝一塊過去祝賀夢月落新婚。

“你準備送些什麽東西?”安凝忽然問了一句,柳姬也是一僵,有些尷尬的樣子偏過頭去,看那樣子卻是似乎從未想過這些東西的樣子。安凝心下恍然,卻不覺臉上帶了點笑意,讓柳姬只是驕傲的哼了一聲,卻是仰起了頭作高傲得意狀來博美人一笑。“看看這普天之下,足夠資格讓本城主準備禮品的,又有幾個?”

安凝果然噗嗤的笑出聲來,然後微微推了她一把。“說什麽呢,驕傲成這樣可不行,快去準備禮物,不會送東西就帶些點心,棗兒,花生,桂圓,瓜子兒之類的,就算取早生貴子的含義,也算是心意吧。就算覺得這些東西不上臺面,送些美玉配飾之類,或者一把名琴——能送的東西可是多了去了,你可別這樣只顧著一臉得意的撐場面,把正經事兒都忘了。”

“可你不也是擺出了一副賢妻良母的款兒嗎?……說道早生貴子,安凝你什麽時候給我生一個唄?”柳姬可不樂意就這樣被自家媳婦兒數落了,卻是這樣反將了一軍。

“你等著吧、反正我不樂意生。”安凝哼了一聲轉過身去,重新裹好了被子。“快去收拾東西,準備好了再喊我——反正受邀的是你,我去不去可是無所謂的。到人家婚禮的那天趕不到的話,丟臉的是你就對了。”

“我們妻妻一體,你就看著我丟臉啊?安凝你好狠的心——”柳姬假意抱怨了一句,面容上全是嬉笑,全當了情趣。

安凝傲嬌的哼了一聲,不搭理她。

————

“白夜,何必執迷不悟,夏霖祖師大人已經消失了這麽久,即使你翻遍泰山,也找不到的。”

“夏霖絕不會死。他也絕不會離靈玖師叔太遠。”白夜冷淡的回答道,“我找我的,也不會妨礙你,鈴蘭,不回城你跟著我幹什麽,奇怪不奇怪?”

“明明已經要棄了那個玩笑般的口頭禪,卻偏偏硬生生的在句末加上,白夜,我反而要問你奇怪不奇怪?”鈴蘭笑笑,漫步跟上白夜的步伐,縱使山風肆虐,雲鬢長裙依然絲毫不亂。

“有什麽奇怪的。”白夜不為所動。如果就這樣就被人套了話去,白夜這幾百年可就真算是白活了。更何況她本就沒有平常人的七情六欲諸多顧忌煩惱,更是令人無從下手探尋。或許這是一極大的遺憾,但也造就了白夜毫無弱點的心防。因此,鈴蘭這淺顯的試探自然是無功而返的。

“奇怪的是你等價交換天平怎麽肯讓人得知本名,還有為何要逞強救下易琪苓——哦,我忘了你們是師姐妹的。不過那也夠不上讓你自己支付代價救人的地步吧。你是喜歡她麽?看著喜歡的人為救別人中毒是什麽感覺?怪不得你離了她要來這兒,難不成是想要看看情敵的競爭力?”鈴蘭笑吟吟的,姿態優雅從容,聲音也是溫雅和煦,但帶笑的詢問卻是句句帶著仿若篤定的試探。

“我何曾隱瞞過什麽,我何必隱瞞什麽。”白夜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我回答完你就回你的城去,不要在這礙眼。說我逞強?何等可笑!只不過是一點公平的代價罷了,也是當時最有利的選擇——那時自然是要根據最大化的利益來抉擇的。”

“真的嗎?”鈴蘭一笑,似乎隱有深意。

“你該走了。”白夜卻是開始趕人,大有幾分不耐煩的樣子。

但彼此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樣子罷了。或許白夜是要趕人的,但絕非不耐煩這種理由就對了。

鈴蘭並不知道白夜的真實情況,但誰的眼睛都不瞎,那種隱藏不了的冷漠或許即使是一流的靈族強者都發覺不了,但修為已經達到了她們這種地步,誰又能被那並無意完美的掩飾給瞞過去呢?左右不過是為了雙方的臉上好看些罷了。她是如此認為的,殊不知,白夜只不過是習以為常,並無刻意掩飾,更不用談刻意完美的偽裝什麽了。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再回答我兩個問題可好?”鈴蘭笑道。

白夜冷眼看她。

“呵,我知曉等價交換天平的名頭,自然就不會如此自討沒趣。想必在你眼裏趕我離開的價值也就等同那兩個問題罷了——”

“一再試探,意欲何為?”

白夜冷淡的停下了步伐,微微偏轉了身子,盯著她。

銀眸無情,淡漠虛無的目光,讓人一身冷汗淋漓,如墜虛空。

“我再說一遍,夏霖絕沒有死。言盡於此,滾。”

作者有話要說:

☆、不能中斷的婚禮

一片慶賀聲,安凝看著笑容溫暖明朗的夢月落,身穿著大紅嫁衣的樣子,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婚禮。那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回憶了。

但事實上不過是過了幾個月罷了。

火紅的毛絨領口如同狐尾般圍了一圈,嚴嚴實實的掩蓋著裙裳之下布料未及的肌體。原本會暴露出的曲線被掩蓋的嚴嚴實實。火紅火紅的嫁衣如同烈焰般灼熱妖嬈,卻也如同火焰般讓人不敢生出褻瀆的念頭,生怕被灼燒殆盡。

而新郎臉上卻是有著一條疤痕的,顯得有些猙獰。如果沒有那傷疤,應該是個很看上去很英武的男人。安凝暗暗想著。看上去很可靠的樣子——雖然被傷疤顯得挺可怕的。

“我們於此恭賀新人歷經風雨終於攜手,在今後的生活中,他們將會共同經歷坎坷與磨難,歡欣與幸福……”

致辭還在繼續,安凝已經不知道走神去了什麽地方。

在人群中有一個看上去很眼熟的人,安凝仔細看了幾眼,確信自己並不認識他。但那種熟悉的感受揮之不去。直到他轉過臉,安凝才確認了自己的確並不認識這個似乎是舊相識的家夥。

但總感覺什麽地方不大對勁。

安凝低下頭心不在焉的喝了口酒——怎麽是果汁?

柳姬在一邊得意的笑了笑。她可不會讓自家女人喝醉了。不過她剛才在看誰?……啊,沒關系,看樣子也只是無聊的原因。啊~好吧,婚禮這種事情確實沒什麽好看的。又不是自己的婚禮那麽專心做什麽。

“柳姬,我想喝酒。”安凝不滿的看著她。

“不行。”

“……我要喝。”

“喝醉了怎麽辦?”

“……誰家的果酒會喝醉人啊?!”安凝鼓起臉頰,不爽的反問。

所以柳姬你只是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喝醉的迷人(劃掉)姿態,覺得她的醉態還是留給自己一個人在床上(劃掉)欣賞對吧!

一邊和自己家柳姬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始終找不到為什麽感覺不對勁的安凝把那種感覺壓了下去,專註於和柳姬打情罵俏的日常中。

但在安凝按下擔心之後不久,在夢月落和羅晨交換信物的時候,異變突起!

“獸潮!救命啊!——”遙遙傳來的尖叫令人變色,卻是因為是用靈力直接傳來,連同手無殺兔子之力的安凝都聽了個清清楚楚。但婚禮進行到這個時候如果被打斷,可是會被所有人視為不詳的。畢竟不可抗力打斷婚禮這種事情,總讓人感覺是天意。

“你們繼續婚禮!以我風暴城主的名義接管戰鬥!戰將級都跟我來!安凝跟好我!”柳姬伸手一按桌子,陡然躍起,厲聲高喝道,在半空中就已經將一身本命靈裝武裝完畢,順手拉住了安凝,聲音分外急切。“安凝,指揮軍團作戰,你能做到嗎?”

有心說我做不到的安凝在環顧四周之後只能把口中的拒絕咽了回去,分外篤定的點了點頭,連聲音都沈穩下來。“我可是你的參謀長啊,城主。交給我,沒有問題。”周圍民心已亂,若她說一句不能——這可是覆滅性的災難。如今的局勢,她能也得能,不能也得能!

“很好!戰士們跟我來!婚禮繼續!”

夢月落向著她微微點頭,看得出來是要把一幹事宜在結束婚禮之前都交給她處理了。

安凝被她一只手提著,跟著她幾個飛躍就上了城頭。下面迅速而無聲的匯聚起來的戰士們充分的體現了何謂鐵血之師。

“你們的大將軍新婚不能被打斷,我暫時接管指揮。我們不需要追究獸潮起因,唯殺而已!”安凝做了短短的戰前動員,目光冷凝的望向已然隱約可見的黑影。

她能夠看到,就意味著已經不遠了。以這種環境而言——也就一兩千米的樣子。通過柳姬可以確認第一批次馬上要到達一千二百米的地方——已經很近了!

柳姬說這些變異獸種類很雜。但頭一波是防禦脆弱速度迅捷的如變異兔之類的弱小家夥。

第一批次行進速度預估完成!

天月之城的鐵軍,可也是她親筆寫成的!或許她沒有羅晨了解這些人,但也絕不亞於任何人!

“騎兵團!出城列陣!沖鋒陣型待發!”

“步兵團,列陣!”

“弓弩團城頭預備!靈力匯聚!批次拋射、目標一千米處,分裂箭!放!”

“第二波,放!”

“第三波五秒以後,第四波八秒後!第一批次分裂箭改爆裂箭準備十五秒後對八百米處前後一百區域清場!”

“第三波拋射改直射穿透箭預備目標一千二百米牛群二十一秒!”

“戰術小組上去清理漏網之魚!騎兵團預備一分半鐘之後第一次沖鋒清場!不準陷入纏鬥,難以擊殺對手就脫離戰場集結準備二次沖鋒!步兵團準備三分鐘後接戰!”

“柳姬!清理一切重型變異獸!一切準獸王級以上!弓弩團七百至九百米清場爆裂穿透兩撥分批齊射!然後每隊分批次休息恢覆靈力體力,其他人每五秒一波箭雨穿透箭爆裂箭依次輪流!固定射點八百米前後十米區域平射!”

“騎兵脫離戰場!重集結準備,目標中型變異獸梯次沖鋒!只準發出一擊不準戀戰!不要吝惜馬力!脫離後重集結再沖!馬力消耗過半就給我退回來!自保為優先!步兵目標中小型變異獸上前接戰!”

安凝聲嘶力竭的一條條命令幾乎是毫不停歇的發布下去,也幸虧柳姬在她身邊能夠保證每個士兵都能夠聽到她的話。

她從未如此壓榨自己的計算能力,思維速度被提升到了某種極限,安凝整個思維都處於一片空白,只是憑借著大腦得出的結論脫口命令著。她從未如此拼命的思考,甚至連被綁架去無人救援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緊迫。她沒有經驗,她對戰爭的理解甚至只能借鑒網游。但好歹那也是大部分人拖時間小部分人英雄主義大殺特殺和現在的場景很是貼切。但是現在她承擔的可是一條條的鮮活生命!他們信任從羅晨手中接過指揮權的她,那她就得對他們的命擔起責任來!

短短數分鐘,大腦便因為高速運轉而缺氧。肺部的空氣因為聲嘶力竭的命令帶起燃燒般火辣辣的疼痛。安凝卻是渾然不知,只顧全神貫註於這場戰爭。

“弓弩團全體都有!聚能燃燒爆裂箭!從左到右間隔五米射距八百五十米滅了那群羊!”

“以城門為坐標原點,十米為距離劃分坐標系!區域(11,15)左右騎兵繞過那個家夥!!那是個獸皇!”安凝的聲音似乎晚了一點,已經有五六個騎兵被突然爆發的靈力擊飛,落入獸群生死不明——幾乎已經可以宣告死亡。

“靠!”安凝無法避免的在戰爭開始後,第一次說了廢話。

“那個獸皇交給我!媽的老娘非得讓他知道什麽叫天敵!柳姬!實體箭!三秒後狙殺那頭獸皇!!二、一!殺!!”安凝似乎連眼珠子都紅了起來,暴怒的咆哮聲歇斯底裏的響徹戰場。那個殺字扭曲暴戾的似乎已經超越了人類可以發出的聲線。

話音未落,那湛藍的靈力光輝,陡然熄滅!

流光,如隕星般劃破天空。第二道流光以更快的速度後發先至,撞擊在第一道的末尾,爆裂,原本閃電般的箭矢陡然提速,幻影般掠過。

獸皇被直接一箭釘在了地上,再也沒能起來,掙紮都沒有來得及的魂歸天國。

安凝有些立足不穩的晃了一下,吸了口氣正要進行接下來的指揮,卻是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做的很好,去休息吧。接下來,我來就足夠了。”

是羅晨!

他們趕完了婚禮流程,然後奔赴戰場!

安凝看著羅晨迅速發布命令,和她聲嘶力竭的咆哮卻是只求守勢穩固不同,他的聲音沈穩而平和,指揮下的軍隊卻是如同刀鋒般犀利,充滿了攻擊性。

這時安凝才松了口氣,卻是眼前一黑,眩暈感讓她晃了一下,按著城墻緩了好幾秒才漸漸回過神來。羅晨的一只手拽著她的後領,也是這股力道才避免了她在一開始的眩暈就倒下去。

超速運轉大腦的後遺癥終於在神經興奮的暫時抑制過後徹底爆發開來。

安凝、身心俱疲。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造嗎這一章原本兩千四傳的時候網頁關了再開只剩一千五……然後我又寫了那麽久那麽久……

血淚臉

☆、天之戰歌

一身紅裝,嫁衣翩然,女子淩空飛渡般躍上城頭,盤膝坐下。

古箏,護指。

夢月落十指放在弦上,目光顧盼,然後微垂螓首,輕柔的撥動了第一個音符。

第一聲的錚然弦響,忽然就如同擴散在空氣之中的水紋般彌漫開來。如疾風暴雨般激越的叮咚弦聲,忽然就潑灑開來。

紅衣翩飛,夢月落眉眼間俱是淩厲,塗抹的殷紅的唇微微張開,音質清脆空靈。

“血流萬裏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殺人歌!

安凝陡然轉過頭去,這詞這曲都太過熟悉!

曾經這個曲子也是她的一個遺憾。畢竟網絡上找到的那些歌詞都不夠那種鐵血暴戾的情感。而在夢月落的手下,分外激揚的箏聲與她慢慢念出來的作為前奏的四句詩,卻是陡然激起了熱血!

然後陡然慢下來的音樂,一字一聲弦響,配合著下面的無聲的殺戮,卻顯出分外的慘烈。

安凝慢慢隨著她的古箏,一字字的吐出仇聖所書就的殺人歌、男兒行。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她閉著眼睛,仿佛在回憶著什麽。

夢月落擡頭看了她一眼。安凝的聲音因為方才的咆哮而嘶啞,這麽念下來卻是只會給人一種、家中妻女看著丈夫征戰沙場,不舍卻理解驕傲的感動。卻是並不會有什麽不良的影響的。但——這歌詞她卻是可以確認自己的是最完整的孤本——為什麽聽上去,感覺她卻更加了解一般?

下面的將士也曾背井離鄉,也曾思念著家中嬌妻愛子。陡然聽聞這嘶啞卻驕傲的聲音,精神陡然一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華夏男兒血。”安凝仰起了頭,依然閉著眼睛,感受著風將自己快要溢出的淚沖幹,才慢慢穩下情緒。

她的感觸怎麽能不深刻!

在她的時代,有太多太多人已經忘卻了仇恨。人情淡漠,信任匱乏,至於榮耀這種東西,更是並不為熙熙攘攘的存在所重視。而她忘不了,她一向對文字與時間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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